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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安全倡议——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领域的呈现和延展
2024-12-26 作者:于铁军 来源:《教学与研究》2024年第7期

      编者按:2022年4月中国政府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议”及2023年2月推出的《全球安全倡议概念文件》,是中国针对近年来变乱交织的国际形势和错综复杂的国际安全挑战而做出的政策反应,体现了中国国家安全思维的总体性,是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十年来国内安全政策与国际安全政策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结果,是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领域的呈现与延展。中国近年来的外交实践是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和落实全球安全倡议的生动体现,两者对今后中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制定及对外政策的实施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作者简介

      于铁军,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国际战略研究院院长。研究领域:国际关系史、国际政治思想史、东亚国际关系、国际安全与战略研究、中国国防政策。

      总体国家安全观自2014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提出以来,经过10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内涵丰富、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作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第一个被确立为国家安全工作指导思想的重大战略思想,总体国家安全观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新时代国家安全工作的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国家安全形势的变化,总体国家安全观所涵盖的重点安全领域,也从最初提出时的11个拓展到当前的20个,而且还将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动态调整但无论怎么发展,鉴于国家安全从概念自身的逻辑和各国历史实践来看,都至少具备国家内部安全和外部安全两个维度,所以国家安全的国际层面或者说国际安全领域,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始终都在中国的国家安全思维和战略中具有不可或缺的位置。

      2022年4月中国政府提出的“全球安全倡议”及2023年2月推出的《全球安全倡议概念文件》,是中国针对近年来变乱交织的国际形势和错综复杂的国际安全挑战而做出的政策反应。全球安全倡议立基于冷战结束以来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外交的丰富实践,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就其内容来看,全球安全倡议体现了中国国家安全思维的总体性,是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十年来国内安全政策与国际安全政策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结果,是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领域的呈现与延展,对当前和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中国国家安全战略的制定及对外政策的实施,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全球安全倡议提出的背景、核心要义及其所体现的总体性中国国家安全思维

      全球安全倡议提出的直接原因,在于近年来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不安全。人们普遍感觉到,各种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挑战纵横交织、同频共振,国际形势呈现动荡不定的局面,而既有国际安全体制机制在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国际合作、推动国际发展方面所展现的能力和取得的成绩却乏善可陈,在传统安全方面,俄乌冲突对地区安全、国际格局乃至国际秩序形成巨大冲击。与此同时,中美战略博弈持续进行,美国持续对华打压,经济上搞“脱钩断链”,政治上搞单边主义和极限施压,世界政治阵营化、安全化、意识形态化趋势明显。在非传统安全方面则是新冠疫情在世界各地的绵延反复与全球经济增长的低迷乏力,以及粮食、能源和环境危机的隐约浮现。和平赤字、发展赤字、安全赤字、治理赤字不断加重,使得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全球发展的任务变得异常艰巨。

      面对复杂严峻的国际环境和前所未有的外部风险挑战,2022年4月21日,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2022年年会开幕式上发表了题为《携手迎接挑战,合作开创未来》的主旨演讲,首次提出了“全球安全倡议”(以下简称“倡议”),其主要内容可以概括为“六个坚持”,即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共同维护世界和平和安全;坚持尊重各国主权、领土完整,不干涉别国内政,尊重各国人民自主选择的发展道路和社会制度;坚持遵守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摒弃冷战思维,反对单边主义,不搞集团政治和阵营对抗;坚持重视各国合理安全关切,秉持安全不可分割原则,构建均衡、有效、可持续的安全架构,反对把本国安全建立在他国不安全的基础之上,坚持通过对话协商以和平方式解决国家间的分歧和争端,支持一切有利于和平解决危机的努力,不能搞双重标准,反对滥用单边制裁和“长臂管辖”;坚持统筹维护传统领域和非传统领域安全,共同应对地区争端和恐怖主义、气候变化、网络安全、生物安全等全球性问题。

      上述“六个坚持”涵盖了全球安全、地区安全、国际安全、国家安全和人的安全等现有安全研究领域所涉及的各个层次,且包括理念指引、基本前提、宗旨原则、实现路径等要素,环环相扣,彼此呼应,形成一个辩证统一的有机整体,既对近年来国际安全形势最新发展进行把脉诊断,也体现了中国对全球安全问题的总体思考,“六个坚持”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突破了将国家安全狭窄地定义为主要是通过外交和军事手段来维护国家的政治和军事利益的传统的国家安全观,强调安全主体的多元一体性、安全领域的多维多域性和维护安全手段的协同联动性,以及安全与发展的辩证关系,体现了中国国家安全思维的总体性。

      虽然全球安全倡议中所涉及的一些关键概念,如共同安全、综合安全、合作安全等并非中国首创,其所包含的原则如相互尊重主权、领土完整,不干涉别国内政、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等也是公认的处理国际关系的准则并且在新中国的对外政策实践中也早有运用。但中国方面将这些有价值但却颇为零散的安全概念加以汲取和提炼,将公认的处理国际关系的准则与当前世界面临的各种紧迫安全挑战相联系,并将之有机地整合在一起,作为一项具有体系性的国家安全战略和对外政策加以宣示,进而运用于自身的对外政策实践,以应对当今世界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挑战纵横交织、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负向互动、本国安全与他国安全顾此失彼所造成的安全稀缺问题,这在当今世界各国尤其是所有大国当中可谓独树一帜,的确形成一种安全理念的创新和引领。

      全球安全倡议提出之后,与2021年提出的全球发展倡议和2023年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议一道,迅速成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新时期治国理政的重要文件。2022年10月,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号召全党全国各族人民“知难而进、迎难而上,统筹发展和安全”,加快构建高质量的新发展格局和高水平的新安全格局,开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中国提出了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愿同国际社会一道努力落实。中国坚持对话协商,推动建设一个持久和平的世界;坚持共建共享,推动建设一个普遍安全的世界;坚持合作共赢,推动建设一个共同繁荣的世界;坚持交流互鉴,推动建设一个开放包容的世界;坚持绿色低碳,推动建设一个清洁美丽的世界。”这充分反映了“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安全倡议”所追求的建设一个和平、安全、繁荣、开放包容和清洁美丽世界的目标愿景及原则。

      2023年2月21日,中国外交部正式发布《全球安全倡议概念文件》(以下简称《概念文件》),进一步阐释“倡议”的核心理念和原则,并明确20个重点合作方向和5大类合作平台机制,展现中方对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担当,以及对守护全球安全的坚定决心。在《概念文件》列出的20个重点合作方向中,既包括推动政治解决国际和地区热点问题、联合国框架下维和行动、维护核不扩散体系、常规武器军控进程等传统军事安全领域,也涉及气候变化、信息、生物、外空、人工智能、公共卫生等非传统安全领域,并且具有明确的行动导向,归纳起来就是:坚定支持联合国在全球安全治理中发挥核心作用,努力促进大国协调和良性互动,积极推动对话和平解决热点问题,有效应对传统与非传统安全挑战,不断加强全球安全治理体系和能力建设。“全球安全倡议”及其《概念文件》是中国在国际安全形势动荡不定、全球安全治理水平不断下滑的大背景下提出的,它聚焦共同、包容和普遍安全,展现了新时代中国的总体性国家安全思维,是中国为化解当前国际安全所面临的各种困境面向国际社会贡献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全球安全倡议与总体国家安全观两者之间的关系

      “全球安全倡议”提出后不久,时任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对其进行了深入解读,称“全球安全倡议体系完整,内涵丰富,是习近平外交思想在国际安全领域的重要应用成果,更是对西方地缘政治安全理论的扬弃超越。

      的确,“全球安全倡议”首先是作为中国的一项外交倡议而提出的,并且在提出之后迅速传播,为国际社会所瞩目,可以说正在成为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最新组成部分。但另一方面,由于“全球安全倡议”之主体内容是有关全球安全问题的,属于中国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和全球安全领域的呈现和延展,而总体国家安全观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之国家安全领域又处于抓总管总的地位,因此“全球安全倡议”自然也就成为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领域的最新呈现。与此同时,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演进和发展也必然对“全球安全倡议”形成塑造和引领。

      实际上,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这10年,对外安全、亚洲安全、国际安全和全球安全一直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组成部分,相关认知和表述的变化亦体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逐步完善和发展。2014年4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中即明确指出:“当前我国国家安全内涵和外延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丰富,时空领域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宽广,内外因素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要复杂,必须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以促进国际安全为依托,走出一条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这段话言简意赅地点明了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的内外原因与背景,以及维护中国国家安全与促进国际安全之间的相互依存关系。

      在2014年5月21日于上海召开的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亚信会议”)第四次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陆续提出的“新安全观”的基础上提出了“亚洲安全观”的概念,他指出:“我们认为,应该积极倡导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创新安全理念,搭建地区安全和合作新架构,努力走出一条共建、共享、共赢的亚洲安全之路。在这里,后来作为全球安全倡议核心理念与原则之“六个坚持”的第一个坚持,即坚持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安全观,已经被作为“亚洲安全观”的四个构成要素而完整提出。

      在2014年11月28日召开的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精辟分析了内部安全与外部安全以及安全与发展之间的关系,强调“要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统筹发展安全两件大事,牢牢把握坚持和平发展、促进民族复兴这条主线,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为和平发展营造更加有利的国际环境,维护和延长我国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有力保障。”

      在2017年1月18日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发表的题为《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演讲中,习近平主席阐述了中国对于大国关系、国际法、核武器和战略新疆域合作等问题的看法,强调了对话、合作、普惠、共治的重要性。他指出:“国家之间要构建对话不对抗、结伴不结盟的伙伴关系。大国要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管控矛盾分歧,努力构建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的新型关系,只要坚持沟通、真诚相处,“修昔底德陷阱’就可以避免。大国对小国要平等相待,不搞唯我独尊、强买强卖的霸道。任何国家都不能随意发动战争,不能破坏国际法治,不能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核武器是悬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应该全面禁止并最终彻底销毁,实现无核世界。要秉持和平、主权、普惠、共治原则,把深海、极地、外空、互联网等领域打造成各方合作的新疆域,而不是相互博弈的竞技场。

      在2017年2月17日召开的国家安全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又讨论了关于国家安全、国际秩序、全球思维与战略定力之间的关系,指出:“认清国家安全形势,维护国家安全,要立足国际秩序大变局来把握规律,立足防范风险的大前提来统筹,立足我国发展重要战略机遇期大背景来谋划。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国际关系民主化的大方向没有改变,要引导国际社会共同塑造更加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要切实加强国家安全工作,为维护重要战略机遇期提供保障。不论国际形势如何变幻,我们要保持战略定力、战略自信、战略耐心,坚持以全球思维谋篇布局,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坚持底线思维,坚持原则性和策略性相统一,把维护国家安全的战略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是在上述有关中国国家安全国际维度论述的基础上,逐渐形成了党的十九大报告中关于总体国家安全观的“五个统筹”的思想,即:“统筹发展和安全,增强忧患意识,做到居安思危,是我们党治国理政的一个重大原则。必须坚持国家利益至上,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统筹外部安全和内部安全、国土安全和国民安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完善国家安全制度体系,加强国家安全能力建设,坚决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在这“五个统筹”中,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都关涉到国内安全与国际安全的统筹问题。

      在2021年11月11日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以下简称《决议》)中,维护国家安全被作为党的十八大以来所取得的十三项重大成就之一加以强调。《决议》对原有的“五个统筹”进行了微调,新的概括是:统筹发展和安全,统筹开放和安全,统筹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统筹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统筹维护国家安全和塑造国家安全。在2022年10月召开的党的二十大会议上,“五个统筹”再度被微调为:统筹外部安全和内部安全、国土安全和国民安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统筹维护和塑造国家安全。不过,在三种“五个统筹”的表述中,统筹外部和内部安全、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等作为国家安全的国际维度,始终都是总体国家安全观的重要内容。

      在2020年12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切实做好国家安全工作的第26次集体学习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的“十个坚持”,即坚持党对国家安全工作的绝对领导,坚持中国特色国家安全道路,坚持以人民安全为宗旨,坚持统筹发展和安全,坚持把政治安全放在首要位置,坚持统筹推进各领域安全,坚持把防范化解国家安全风险摆在突出位置,坚持推进国际共同安全,坚持推进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现代化,坚持加强国家安全干部队伍建设。其中第八个坚持的完整表述是:坚持推进国际共同安全,高举合作、创新、法治、共赢的旗帜,推动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全球安全观,加强国际安全合作,完善全球安全治理体系,共同构建普遍安全的人类命运共同体。2021年11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国家安全战略(2021—2025年)》。会议指出,新形势下维护国家安全,必须牢固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加快构建新安全格局,为此在对外领域和国际方向,要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全球安全观,坚持安全领域合作,维护全球战略稳定,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至此,全球安全观作为习近平总体国家安全观之一,被正式完整地提出。

      2022年4月,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提出8周年之际,中共中央宣传部和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办公室组织编写的《总体国家安全观学习纲要》出版发行,其中将“坚持推进国际共同安全一关于新时代国家安全的大国担当”作为专章列出,分统筹自身安全和共同安全,推动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全球安全观,完善全球安全治理体系,积极塑造外部安全环境,以及共同构建普遍安全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共5个部分详加阐述,体现了国际共同安全和全球安全观在总体国家安全观战略思想体系中的重要地位。同月,“全球安全倡议”正式推出。

      另外,在总体国家安全观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中,伴随着国内外形势和安全挑战的变化,总体国家安全观涵盖的重点领域也从开始时包括政治、国土、军事、经济、文化、社会、科技、信息、生态、资源、核等11个领域,后来又增加了海外利益、生物、太空、极地和深海等5个领域,并将原来的信息安全改为网络安全。之后又增加了金融、粮食、人工智能和数据安全4个领域,形成了当前共计20个重点领域的规模。而这20个重点领域当中无论哪一个领域,都存在国际的维度,都具有共同安全、综合安全、合作安全与可持续安全的性质,而这些恰恰构成了“全球安全倡议”的理论内核。在此意义上,“全球安全倡议”可谓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和全球安全领域的延伸,同时也体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对“全球安全倡议”的塑造和引导作用。

      中国近年来的外交实践是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和落实全球安全倡议的生动体现

      自习近平主席在博整亚洲论坛首次提出“全球安全倡议”,已经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中,尤其是在党的二十大胜利召开、新冠肺炎疫情显著消退之后,中国外交在总体国家安全观和习近平外交思想的指引下,踔厉奋进,逆风飞飏,在各条战线上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进展,生动体现了总体国家安全观、“全球安全倡议”及《概念文件》所蕴含的原则、理念和精神。

      第一,针对国际政治重回大国竞争时代的发展趋势和大国在塑造国际格局和国际秩序中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全球安全倡议”和《概念文件》指出,大国在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上承担特殊重要责任。大国应带头讲平等、讲诚信、讲合作、讲法治,带头遵守《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2022年11月习近平主席和拜登总统中美元首巴厘岛会晤及2023年11月中美元首旧金山会晤,双方就中美关系的原则、管控两国分歧、避免零和博弈及在非传统领域的多边合作等问题进行沟通,使得中美关系出现止跌企稳的趋势,尽管未来双边关系发展依然困难重重。同期习近平主席和岸田文雄首相在中日曼谷首脑会晤中就构筑契合新时代的稳定和建设性的中日关系达成“五点共识”,在旧金山中日首脑会晤中重提建设中日战略互惠关系。2023年4月法国总统马克龙、巴西总统卢拉相继访华,中法、中巴两国发表了内容宏富的《中法联合声明》和《中巴关于深化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以及2024年5月习近平主席对法国的国事访问,都反映出中国为“促进大国协调和良性互动,推动构建和平共处、总体稳定、均衡发展的大国关系格局”、推动世界多极化和民主化发展所作出的不懈努力。

      2023年3月,习近平主席对俄罗斯进行了国事访问,中俄双方共同签署《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深化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和俄罗斯联邦总统关于2030年前中俄经济合作重点方向发展规划的联合声明》,对未来的中俄关系进行了全面擘画,显示了中国在发展中俄关系时所一直奉行的不针对第三方、但也绝不受第三方影响的外交政策,显示了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所秉持的独立自主、相互尊重、平等互信、合作共赢与不卑不亢的品质。

      第二,在周边外交方面,中国按照“亲诚惠容”的原则大力发展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取得了颇为可观的成绩。关于推动亚洲合作,习近平主席指出,“中国将全面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推动同更多国家和地区商签高标准自由贸易协定,积极推进加入《全面与进步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和《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关于促进亚洲团结,习近平主席提出“要巩固东盟在地区架构中的中心地位,维护兼顾各方诉求、包容各方利益的区域秩序……共创团结进步的亚洲大家庭”。2022年7月、10一11月和2023年3月,中国分别邀请印尼总统佐科、越共总书记阮富仲、新加坡总理李显龙等东南亚各国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访华,2024年3一4月,又邀请印尼新当选的总统普拉博沃访华,在努力发展双边关系的同时,大力支持东盟在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中发挥主导作用。

      第三,在积极推动和平对话解决热点问题方面,中国尽己所能,努力为动荡不安的世界注入稳定性和正能量。2022年9月,中国以落实“全球安全倡议”为契机,提出与中东各国以及国际社会共同推动构建中东安全新架构。2022年12月,习近平主席表示,“中方支持阿方运用阿拉伯智慧推动政治解决热点难点问题,构建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中东安全架构",得到了中东国家的积极评价和大力支持。在中国的大力斡旋下,长期互为对手的沙特和伊朗于2023年4月恢复了大使级外交关系,中国在其中所发挥的积极而独特的作用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赞誉。在俄乌冲突问题上,中国始终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加以判断,始终主张通过严格遵守公认的国际法,包括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来切实保障各国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并积极采取实际行动,派遣中国政府欧亚事务特别代表赴俄罗斯、乌克兰等国访问,就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同各方进行深入沟通,并向乌方提供了多批人道主义援助,承担起国际社会的重大责任,为促进地区和平安全积极奔走。

      2023年2月24日,中方发表了《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文件,系统阐述了中国在俄乌冲突问题上的立场,受到举世关注,充分显示了一个主持正义的和平大国的责任和担当。中国在中东地区坚持不结盟、不驻军和不干涉原则,同所有国家和有关各方均保持友好合作关系。2023年10月中东战火再起后,中国始终秉持劝和促谈的立场,派遣特使赴中东各国斡旋,力争交战双方尽快停火,回到“两国方案”的正确道路上来。2024年4月,在中国的不懈努力下,巴勒斯坦两大派别巴勒斯坦民族解放运动(法塔赫)和巴勒斯坦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的代表得以在北京就推进巴勒斯坦内部和解展开深入坦诚对话,并取得积极进展,从而为未来巴以“两国方案”的实施创造了条件。

      第四,在有效应对传统威胁和非传统安全挑战方面,《概念文件》直面当前核领域面临的各种迫在眉睫的安全问题,就核军控、防扩散、核安全、出口管制等方面提出鲜明主张,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系,特别强调“核战争打不赢也打不得",在俄乌冲突带来的核阴影下,这一主张尤为振聋发聩,备受各方瞩目。在非传统安全方面,2022年6月,中国提出的《“中国十中亚五国”数据安全合作倡议》获中亚各国一致通过。面对网络安全、人工智能治理等新兴安全领域难题,中方发起《全球数据安全倡议》《全球人工智能治理倡议》等,引领新兴领域国际安全治理进程。

第五,发展是安全的基础。面对复杂多变的国际安全形势,中国不仅给世界提供了新的安全理念与实践,更以自身的生产、发展、对外援助和“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给世界带来了切实可见的稳定与安全。在过去两年中,中国秉持“倡议”提出的理念和精神,克服种种困难和挑战,始终保持市场对外开放,不仅实现了稳定可观的国内经济增长,也为低迷的世界经济提供了一道“防波堤”,为世界应对疫情危机、环境危机、能源危机和粮食危机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结语

      “全球安全倡议”是在国际形势动荡不定的背景下,由习近平主席代表中国提出的旨在加强国际战略稳定、完善全球安全治理的重大倡议,是中国总体国家安全观在国际安全和全球安全领域的呈现和延伸,它与习近平主席2021年9月提出的“全球发展倡议”和2023年3月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议”一起,共同构成了新时代中国在全球治理方面为国际社会提供的三大公共产品。我们处于一个变乱交织,挑战前所未有、机遇也前所未有的时代。“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对我们深入思考中国和世界的关系、冷静研判国际格局及各国国际战略提出了新的要求,对我国国家安全体系和能力建设也提出了更高的标准。下一步我们要深入学习总体国家安全观和“全球安全倡议”,努力推动“全球安全倡议”为更多国家和人民所接受、所践行,在坚定维护中国国家安全的同时,也为完善全球安全治理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注释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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