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切”式地让农村孩子整体进城,表面上看是农村和城市孩子享受到了均衡的教育资源,体现了教育公平,实质上,这是把教育当作了城市化或城镇化发展的工具。
当前,我国城市化进程日益加快,城市化推动了教育发展并加速了农村学校的布局调整。在这一大背景下,一些地方在中小学布局调整过程中出现了“村无小学、乡无初中”的现象,小学向乡镇集中、初中向县城集中、高中向城市集中,甚至有的地方把所有农村中小学生全部集中到城区就读,名曰“教育城市化”。
笔者认为,教育城市化绝非中小学校办学城市集中化。“一刀切”式地推动办学重心上移,让农村孩子整体进城,表面上看是农村和城市孩子享受到了均衡的教育资源,体现了教育公平,实质上这是把教育作为城市化或城镇化发展的工具。这种过度超前,在一定程度上破坏和扭曲了教育生态,曲解了教育城市化本质,付出的代价将不会小。
一般而言,教育城市化旨在区域学校办学条件、办学水平、办学内涵的现代化,在育人模式上实现城乡的融合,并不完全是去农村教育化。实现这种转变不止于一种模式,“一刀切”地取缔农村学校,希望一蹴而就,显然有悖于教育发展内涵。当下来看,我国绝大多数地区的教育都应充分尊重城乡二元结构的现实,在顺应城市化快速推进的大背景下,积极办好农村教育,逐步提升农村学校的现代性;在城乡教育互动、互补的前提下提升农村教育,以农村教育的现代化助推区域教育城市化,这应是教育城市化的基本路径。
笔者认为,推进农村教育城市化,要做到厚基础、提质量、创特色、重内涵。
首先,要实施教育投入倾斜政策,实现城乡教育高水平均衡。只有通过倾斜性的公共财政支持,才能解决当前城乡教育办学条件存在的差异,逐步为农村教育的城市化奠定物质基础。
其次,要科学设置教育评价指标,实现农村教育高标准的质量提升。城市化的教育,应能满足现代社会发展对人才的多元化需求。这种高品质、多元化的质量要求,反映在区域教育发展目标上,具体表述为承担基础性教育任务的学校教育观念现代化、办学条件标准化、师资配置优质化、课程结构合理化、教育管理科学化、学生成长主体化、办学体制多元化等。推动农村教育城市化,应特别注重“罗森塔尔效应”在农村学校评价指标设计上的运用,尽可能地用与城区学校相同的质量标准来要求农村学校,严格限定城乡教育在各项指标上的差距。
再其次,要尊重教育生态自然差异,追求高效益的特色发展。学校的目的是育人成人,学校应该具有强烈的生命关怀意识,让不同的学生在不同的学校里释放个性、自由成长。千校一面的集中办学不能培养现代文明社会需要的多元化人才。不管农村教育如何发展,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农村教育与城市教育办成完全一样的教育。农村学校要从当地实际出发,依托自身特有的教育资源,借鉴城市教育资源,走办学特色化、现代化之路,培养现代社会需要的综合性人才。
最后,应加快教育文化价值驱动,追求高品位的内涵发展。实现教育城市化的关键,是要把区域教育从资源合理配置的外延式均衡转移到办学内涵式均衡上来,切实提升农村学校在向城市化、现代化迈进过程中的价值与内驱力。这需要把城市化教育思想和理念与农村学校教育资源进行整合,提升农村学校文化品格。在这方面,不能停留于城乡学校“手拉手”、送课下乡、教师交流等表层或形式上,要从组织形式、管理制度、工作方式等方面入手,设计和形成一整套区域学校协同发展的长效机制。目前有些地方建立了城乡教育共同体,将城区学校与农村学校捆绑结对,建立一套统一的领导班子进行共同管理,这种方式有助于确保城乡学校拥有共同的领导团队,并通过统一的领导,促进城乡教师之间实质性交流,有力推动农村学校文化的深层变革。(作者系湖北省武穴市教育局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