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首要环节是把握文化官员、文化学者对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定位状况。这部分群体是我国文化软实力建设最直接的参与者,他们的认识状况能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国文化软实力的问题所在,是对我国文化软实力的自我定位。将这种自我定位与现实状况进行对比,能够进一步找出与现实之间的差异,进而可以有针对性地调整策略。所以,自我定位的研究是文化软实力建设的起点环节。
北京师范大学“我国文化软实力发展战略研究”课题组通过问卷调查方式访问了中央国家文化机关的官员、高校和研究机构的文化学者,针对世界各主要国家文化软实力进行打分评测。本次调查对象分为三部分。一是文化部、外交部、新闻出版总署等五个中央部委的相关官员;二是高校文化学者,包括中央党校、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外交学院、劳动关系学院等高校的人文社科学者;三是研究机构,主要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和艺术研究院。调查执行时间是2009年10月至2010年3月。调查回收有效问卷283人份,其中学校125人份、政府部门104人份、科研院所36人份、其他研究单位11人份。
对世界12个主要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打分提问为:“对于文化来说, 如果100分是满分,60分及格,那么您对下面几个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打分是多少?”调查结果显示,在对文化软实力的打分中,美国的平均得分最高,为88.95分,明显领先其他国家。法国为78.44分,英国为76.43分,德国为74.27分。中国的平均得分为65.66分,排第9位,并且与排在第10位的澳大利亚之间没有显著性差异。在亚洲四国中,对日本和韩国文化软实力的打分分别是74.14分和67.84分,得分都明显高于中国,只有印度得分明显低于中国,为60.07分。
文化官员和学者在对中国、加拿大、英国、韩国、日本、澳大利亚六个国家的评价上有显著性差异,而对美国、法国、德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六国的打分没有明显差异。
进一步来看政府官员和学者打分有显著性差异的六国情况,中国在这两者之间的得分与其余五国不一样,官员对中国的打分明显比学者打分高,与其他国家的比较中,也高于加拿大、韩国和俄罗斯三国,但总体还在所考察十二国的中间靠后位置。而对加拿大、英国、韩国、日本、澳大利亚五国的打分中,学者打分明显高于官员,官员对于中国文化软实力的评价略微高于学者的评价。
对不同级别政府官员的数据分析表明,厅级干部对美国文化软实力评价最高,对中国文化软实力评价最低。对各国文化软实力得分与不同官员级别进行分析发现,不同级别政府官员之间的打分均无显著性差异。
对不同年龄文化官员与学者的软实力打分比较发现:日本、印度和巴西三国的文化软实力得分与年龄无显著相关性;美国、加拿大、中国、俄罗斯、德国五国的得分与年龄呈显著性正相关,Pearson系数分别为0.032、0.015、0.011、0.007和0.004,即年龄越大对这五国的打分越高;英国、法国、韩国和澳大利亚四国的得分与年龄呈显著性负相关,Pearson系数分别为-0.040、-0.028、-0.004和-0.019,即年龄越大,对这四国的打分越低。简单说,就是这四国在越年轻的中国文化官员和学者中得到的软实力评价越高。
通过以上对文化官员和学者的调查分析可以对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内部认知作出一些基本判断。
第一,我国文化官员和学者一致认识到我国文化软实力与世界一些大国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在所调查的欧美主要国家、东亚的日本和韩国、金砖四国共12个国家中,我国文化软实力得分在第9位。
第二,官员对于中国文化软实力的评价略微高于学者的评价。两者对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得分虽然有一定的评价差异,但基本位次均靠后。也就是说,官员和学者都认识到我国文化软实力的基本现状是落后于美国、英国、法国、德国,这是我国政界与学界的共识。
第三,官员和学者认为,我国文化软实力与日本、韩国相比没有优势,但在对印度的认识中打分不高。具体原因可能是近年韩国影视作品在中国较为流行、中韩两国的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而印度宝莱坞影视作品在中国的流行程度低等因素,这需要进一步研究确定答案。
第四,我国文化官员和学者对东亚三国的文化软实力认识还存在一定差异。官员对中国文化软实力的评价高过学者,而学者对日本和韩国的评价高过官员。
第五,对英国、法国、韩国和澳大利亚四国来说,越年轻的中国文化官员和学者中对其评价越高。是否这四国的文化传播活动对中国年轻人群体的吸引力更大,更能让中国年轻群体感受到文化的影响?这需要进一步开展研究。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