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马克思主义的有关研究,大多重视20世纪以来世界变化及其引发的大量新情况新问题,并从各种角度、运用各种方法阐释发挥马克思主义,由此产生了名目繁多、各具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其实,当年“西方马克思主义”关注的问题现在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愈演愈烈,更具有世界效应和紧迫性了。这些工作对于我们改革开放实现现代化尽可能少走弯路很有启发;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大多不满苏联“正统的”马克思主义说教,对列宁主义、斯大林模式和苏联做法有强烈的质疑,尽管他们的结论未必为我们所认同,但仍然值得认真对待和深入研究。
进一步开展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大致可聚焦以下领域。
为什么要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可以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提供有益借鉴和思想资源;并从中提炼马克思主义本土化民族化时代化的内在规律,在共同信仰基础上,展开彼此尊重、取长补短的理论对话。我们要真切了解国外马克思主义的地域条件、时代际遇、思想传统以及话题变迁,重视它们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创新意见,同时也注意甄别、澄清各种观点。积极开展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对话与交流,增进了解,求同存异,既有利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也可以扩大我们对世界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影响。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方法论。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当年提出的具体结论作为评价标准,这种恰恰背离马克思精神的教条主义方式必须摈弃。不仅要关注重量级人物、流派和思潮的研究,还要关注影响世界大势的问题,如资本批判、社会主义多样化、社会进步标准和人的发展等问题的研究;不仅关注西方世界的思想贡献,还要关注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研究动态和特色表达,以比较全面地反映世界马克思主义的历史感和影响力。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也不能脱离我国“语境”,变成书斋游戏,而更应该成为激励我们理论创新的重要动力。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沿革和谱系。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按阶段划分,第一阶段是二战以前,主要集中在哲学批判,形成了“西方马克思主义”流派(狭义的);第二阶段是冷战时期,扩散到社会批判文化批判,众说纷纭,派别林立(广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第三阶段是冷战后至今,主要是对全球化及其一系列全球性问题的批判和回应。近年比较淡化意识形态的“马克思学”也颇有声势。以地域划分,又有西方马克思主义、日本马克思主义、俄罗斯东欧马克思主义、拉美马克思主义等等;以研究领域划分,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女权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等等。还包括“后(现代)马克思主义”、“新马克思主义”、“解放神学”等充满争议的内容。
国外马克思主义关注的主要问题。无论是狭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还是广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社会批判,他们关注不同于苏俄方式实现马克思主义理想的途径。1970年代起,英美马克思主义研究逐渐占据重要位置,冷战以后,更表现为对马克思历史观的当代性、全球化、后现代主义、生态危机、女权、新帝国主义等全球性问题的研究;还有重视“解构”的“后马克思主义”,执著于生平、工作、文本解读的“马克思学”;以及国外共产党、社会党、俄罗斯东欧国家、亚洲国家(主要是日本、印度)、转型国家的马克思主义研究等等。
新近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动态。主要表现一是分布更广泛,从欧陆国家扩散到英美国家(如分析的马克思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和转型国家(如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发展中国家(如“解放神学”);二是理论兴味多元化,从资本主义批判到各种社会主义研究,从哲学思想、意识形态理论到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生态及安全等问题的研究;三是左翼知识分子越来越成为研究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力量;四是更重视马克思主义文本和文献学研究。这些工作为我们开阔视野,发展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提供有益借鉴。
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中国研究和评论。国外马克思主义及相关研究对中国问题的讨论五味杂陈,莫衷一是,有的就事论事,还比较客观中肯,有的则不以为然,甚至提出严厉质疑和批评。这也反映了他们对中国问题的隔膜(其实,任何“隔膜”都是互相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必须有“世界眼光”,为中国问题与全球问题、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和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对话、交流和合作创造积极条件。对于有关中国评价,我们不妨采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而不是戴着有色眼镜,互相裁剪,不买账。
国外马克思主义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大致前者重视思想理论,后者则更强调政治主张,如包括左翼的劳工、环保、和平、女权等新社会运动那就更热闹了。近20年来,对苏东剧变的检讨一直未了。以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和全球化为主题的国际学术会议和论坛相当活跃;市场社会主义、民主社会主义、生态社会主义有的老干新枝,有的方兴未艾;拉美国家纷纷挣脱新自由主义的指手画脚,喊出了“另一种全球化是可能的”口号。各种名目的社会主义和左翼思潮及运动,大都仍然从马克思(主义)那里寻找批判社会现实、凝聚价值追求的思想资源。
国外马克思主义为我所用的问题。马克思主义自诞生以来,其影响力就一直“在场”,在全球化背景下,各种社会问题、生态问题、本土化问题、非传统安全及全球治理问题层出不穷,要求当代马克思主义具备新的理论视野、问题意识和话语创新。与我国马克思主义与马克思主义研究高度重合不同,“国外马克思主义”与“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包括“马克思学”)未可等量齐观,有的研究者不乏质疑、批评甚至反对马克思主义。但我们也应该有直面挑战的理论勇气,取其精华,为我所用,与丰富发展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形成“互动”,这也有利于我们构建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研究话语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