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文化”是国学还是学问
2010-12-03
作者:任国征
来源:社会科学网
“岭南文化”是国学还是学问
随着国学热的升温和区域文化的繁荣,地域国学和学术产生了新的概念和延展,比如江南国学(江南文化)和西部学(西部文化)就再次引起热议,那么——
岭南文化是国学还是学问,要从以下三个问题谈起。一是岭南文化与“南洋学”衔接问题。傅斯年在1928年《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中说:“我们又希望数年以后在广州发达南洋学”,“南洋应该是中国人的学问,因为南洋在一切意义上是‘汉广’。”那么我们如何理解这段话进而协同研究岭南文化、南洋学和汉广的关系?二是岭南文化是否“岭南国学”问题。三是岭南文化与江南文化的关系问题。从地理位置看,岭南也属广义的江南,比如陈独秀的七言绝句《春日忆广州》“江南目尽飞鸿远,隐约罗浮海外山。”但秦牧作序的《岭南作家漫评》(1984年花城出版社)提出了岭南作家的称谓。那么如何界定岭南与江南的地域区别呢?随着国学热的升温和区域文化的繁荣,地域国学和学术产生了新的概念与延展,比如江南国学(江南文化)和西部学(西部文化)也再次引起热议。那么岭南文化是称谓为“岭南国学”还是“岭南学”?现将岭南文化分析如下:
正史上的区域性。“岭南”在正史里特指一片区域。《新唐书·李靖传》:“以岭海陋远,久不见德,非震威武、示礼仪,则无以变风。”《隋书·谯国夫人传》:“安抚岭外”。根据《新唐书·地理志》的记载,岭南作为道名,唐贞观十道、开元十五道之一,开元时治广州,范围大约相当于广东、广西大部、海南、云南南盘江以南和越南北部地区。作为方镇名,开元年间设置岭南五府经略讨击使,至德年间兼任岭南节度使名号,下辖广管诸州、兼领桂、邕、容、安南四管。咸通年间岭南节度使分为东西两道:以广管为岭南东道节度使,以邕管为岭南西道节度使,兼领桂、容、安南三管。
古诗上的丰富性。在古诗里有很多关于岭南文化的描写。岭南的“岭”特指大庾岭等五岭,如杜甫《秋日荆南述怀》诗:“秋水漫湘竹,阴风过岭梅。”和高适《送柴司户》诗:“岭外资雄镇,朝端宠节旄。”五岭又称岭峤,“峤”的本意是高而峭的山,大庾岭又称台城峤或东峤,如高适《饯宋八充彭中丞判官之岭南》诗:“举鞭趋岭峤,屈指冒炎蒸。”唐朝名相张九龄曾重开大庾岭与中原的通道来促进商业,他描写广州流花湖到西华路一带卖花艇生意兴隆的诗“薄暮津亭下,余花满客船。”清代诗人王士祯赞肇庆除夕时分熬煮裹蒸的盛况的诗“除夕浓烟笼紫陌,家家尘甑裹蒸香。”
古籍上的学术性。有趣的是岭南文化在古籍上很早就表现为学术性特点,举三个例子以资说明。《岭表异录》是唐朝广州司马刘恂撰写的地理著作,书中有岭南的风俗物产、动物植物,很有地理人文价值,也有名物训诂意义。从《永乐大典》辑出124条,鲁迅有校本。还有,《岭外代答》是南宋曾任桂林通判的周去非撰写,以答客问的形式得名。分地理、土风、物产、虫鱼等20门294条,记载了岭南的各方情况,并有南海诸国、大秦、木兰皮国的情况,极具社会地理历史价值,存于《四库全书》。《岭南三大家诗选》中的“岭南三家”指清初广东诗人屈大均、梁佩兰、陈恭尹。
学派上的自律性。“岭南三绝”是指广东音乐、粤剧和岭南画派,其实除了“岭南画派”外还有“岭南学派”的概念。500多年前,一代大儒陈宪章开创和主导的“学贵自得”“学以致用”,效法韩愈的“气盛言宜”,注重自律性和务实性。这被认为是岭南传统学风和治学方式的代表,而且是岭南学派的核心精神。今年1月30日,刘斯奋等八位作家和学者发表《岭南宣言》中说“我等几名广东学人,秉承岭南先贤‘学贵自得’‘学以致用’的精神,向全国思想界、学术界、文学界的有识之士发出强烈呼吁:挺身而出,端正学风,改造文风,担负起中华文化复兴的使命!”
其实,岭南文化形式独特、蕴意丰富,值得我们多角度、多学科、多层面认真探究和分析。